第525章 能不能硬起来 (第1/2页)
“不论是高拱。”
“还是晋党的杨博,清流旧党的李春芳或者高仪。”
书房内,严嵩高坐虎皮椅上,眯着双眼,双手在暖炉上轻轻的磨蹭着。
这位曾经官职内阁首辅,如今贵为当朝三公太师的老人。
哼哼了两声。
“先帝虽然驾崩了,但嘉靖新政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论他们是南北结党,还是内外勾连,事情却必须要做。”
“太子眼瞧着雄心壮志,也不可能干坐着不管事,这里面究竟会起多少冲突,只怕是要等到即位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即位。
按照礼部拿出来的意见,大后天开始就会接连三天连续劝谏,然后太子朱载坖就会在第三次劝进的时候,勉为其难的答应臣子们让他登极即皇帝位的请求。
然后就是礼部再和钦天监商议着,弄出个吉日来,作为朱载坖登极称帝的日子。
按照严绍庭的估算,这件事最多也就是在腊月二十五六左右,就必须得要办好。
如此一来,等过了年就可以直接天下改元。
隆庆?
没来由的,严绍庭想到了朱载坖的年号,微微一笑。
瞥见大孙子正在默默的笑着。
严嵩亦是面露笑容,询问着:“他们都在外头你来我往,为了新朝奔走,你准备做什么?就在家里傻笑?”
严绍庭立马起身,将躲在老爷子衣袖下偷吃糕点的儿子提了起来,顺势一巴掌拍在兔崽子的屁股上。
这孩子愈发的好吃,脸也越来越圆,身子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向来以相貌出众著称的老严家,就得要养出个毁颜值的大胖小子了。
严无忧被父亲抓着,悬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叫喊着,目光期盼的看向祖祖。
严嵩却是向后一靠:“你祖祖只管宠爱你,你爹训子的事情,祖祖可管不到。”
严无忧虽然话说的不全,可大人们说话却能听得明白,顿时小脸一瘪,那爪子也软哒哒的垂下,似乎是听天由命了。
严绍庭将儿子板板正正的按在一旁的座椅上。
然后看向老爷子。
“孙儿准备找几个人好生的谈一谈,太子即将登极,开年便是新朝,有些事情也可以开始筹办起来了。”
严嵩点了点头:“如今先帝驾崩,虽然临近年关,可今年这丧孝之时,年例年礼却是不能再送了,你就自己亲自登门走动去吧。”
老严头没问大孙子要去谈什么事情,只是慢吞吞的叮嘱着。
严绍庭会意领命,便带着徐渭离去。
等他走出屋子,儿子的欢呼声就在屋子里响起。
出了严府,严绍庭便与徐渭径直乘车,往镇远侯府过去。
镇远侯这一系,从永乐二年获封爵位开始算起,到现在也真的算是做到了与国同休,世袭罔替已有六代。
现任镇远侯顾寰,便是第六代。
顾寰自嘉靖七年袭爵开始,至今也有三十八年之久。
而他总督京营戎政,也是从嘉靖三十三年庚戊之变后开始,算起来至今也有十二年之久了。
这是在大明朝有着足够声望,也有着足够经验的老臣勋贵。
站在镇远侯府门后,严绍庭心中默默的想着朱载坖对自己的安排,协理京营戎政。
其意思,自然就是协助总督京营戎政的镇远侯顾寰,一同打理京营上下。
“严宾客大驾光临,侯爷早先就说过不必通传。”
“小的这就引宾客入府。”
侯府的门房是个中年汉子,很是机警,见到严绍庭的面儿,还不等他开口便抢先满脸笑容。
由着门房头前引路。
不多时。
严绍庭便看到了正在侯府前厅东侧厢房的镇远侯顾寰。
“晚辈小子,见过顾侯。”
严绍庭颔首低头,拱手作揖。
随后抬起头,便看清顾寰此刻正在这东厢书房里画着一幅画。
笔墨很是豪放,不加收敛。
那山孤高连绵,山势挺拔险峻,壁立千仞,沟壑又深不可见,万里长空红日当头,蒸腾气雾翻涌如海。
这显然是北地风光。
若是南方山水,便不是这等景象了。
不过画倒是尚未完全作好,顾寰便放下手中笔墨,抬头看向严绍庭,嘴角微微一扬。
“你这小子,如今可没有当初那般无拘无束,现在瞧着反倒是老气了许多。”
这位老侯爷调侃了一句,就走向一旁的茶案前,冲着严绍庭招了招手。
严绍庭赶忙上前,边开口道:“侯爷这幅泼墨气蒸山河图,倒是做的大气豪迈,远比我家祖父那弯弯绕绕的小写意畅快的更多。”
而后。
他亦是眼疾手快的抢先一步,将桌上正烧着的水倒入一旁的茶壶中,随后便为顾寰奉了一杯茶。
“晚辈如今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不能再如过去那样无拘无束,这身上的担子多了,想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看着老气了起来。”
顾寰饮了一口茶,撇撇嘴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将一片碎叶子吐了出来。
他侧目看向严绍庭。
“太师那份小写意的功夫,可不是我们这些丘八能比的。便是花几十年的功夫,也不见得能有太师一半的功底。这不是就因为如此,我也就只管去作泼墨大写意,随性而为,墨到何处便是何处,若是多或少一笔,那就是多了一座山或多了一条壑,纯属是偷懒而为。”
严绍庭默默含笑。
国画是有大写意和小写意之分,山水画也有南派和北派之分。
用笔用墨不同,其意就是天差地别。
见严绍庭笑而不语。
顾寰哼哼的拍了拍桌子:“这来了也不说事,难道还是要我去猜?”
可他问了之后,也不等严绍庭开口。
便立马说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太子有意让你来做协理京营戎政?若是如此,可能还得给你加一个兵部侍郎的官职?”
对于顾寰能猜出太子朱载坖对自己的安排,严绍庭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整个北京城如今满打满算能上得了台面的勋贵就那么几家。
而镇远侯一系,以及顾寰本人,在先帝一朝就深受皇室信任。
不然顾寰也不可能四镇淮安,总督漕运。
他能揣测或者有旁的渠道知道这等消息,纯属正常不过。
严绍庭拱起手:“侯爷英明,这一下子就猜出小子要说的话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