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跟踪(求月票) (第2/2页)
张义心说,大公报消息够灵通的,这消息一报出来,唐局长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但也仅此罢了,唐局长下台,徐局长上任,过段时间唐局长再复位。
权利依旧在少数人手里交接着,社会风气如此,即便你如鲠在喉,也无能为力。
看了一会报纸,他注意到清香阁后院的门开了,一辆汽车驶了进去,然后熄火,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接应。
看来这个霍顿的同伙和上级很警惕啊。
确认汽车玩了一出调包计,又兜了回来,张义离开了澡堂。
楼上休息室的窗户也随之关上了。
离开澡堂,他转道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包厢里面猴子和钱小三已在等着了。
“处座。”
“抓霍顿的人又兜回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至少可以断定这个清香阁很可疑,不是日谍的巢穴,也是一处重要据点。”
猴子一脸佩服:“还好我们的人撤了,不然肯定打草惊蛇。”
钱小三请示:“处座,现在收网吗?”
张义没直接回答,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想尽办法,克服万难,全面部署,精确打击,争取将霍顿团伙一网打尽。”
“说人话!”
“我派人扮作客人进去,想办法摸清里面的环境结构,另外在清香阁周围派人设伏,里应外合,争取”
还是常规办法,张义皱了皱眉,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交火肯定是一场大战,如果人都死了,得不偿失,最好是想办法抓活口。”
“那”猴子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埋伏在外围,等霍顿一出来,先摁了他,一边审讯一边继续监视清香阁,如果短时间拿不下口供,再强攻。”
张义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二人说:“谍参科的人我都派给你们,行动处再给你们二十个经验丰富的行动人员。
你们商量着办,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抓到活口,越多越好。”
“是。”两人虽然惊讶,但见处长将抓捕任务交给了他们,顿时心潮澎湃,连声答应。
当领导也是需要艺术的,张义觉得自己从戴老板和何志远身上都窥得门径。
那就是有事让别人去做,高屋建瓴居中掌握就好,凡事不一定都要亲力亲为。
若事事躬身,反而不利于团队成员的成长和锻炼,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心理,缺乏主动性和创造性。
再者,凡事躬身,他这个领导那还有充裕的自由时间。
“你说抓霍顿的是什么人?同伙?”
“如果是同伙,为什么要抓他?”
“会不会是甄别?”
“甄别?”
“别忘了,他刚从军统局完好无损的出去。”
这边,猴子和钱小三在讨论,另一边,霍顿被一盆冷水泼醒,刺眼的灯光照着,他的右眼皮依旧在微微跳动。
他眯缝着眼睛,等适应了灯光,才看清周围的样子。
这里看上去是一间审讯室,他戴着手铐,被固定在椅子上。
对面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正是堵住他去路的那两位,此刻充当着审讯员。
一人负责问,一人负责记录。
可能是在和霍顿做心理上的较量,所以两个人开始都没有开口,只是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霍顿搞不清状况,同样用沉默来应对。
过了一会,高个男人开口了,他拿出一个蓝色的军统证件晃了晃:
“我叫张超,这位是我的同事小马,隶属于军统局督查室,我们二人刚从外面公干回来。为什么找你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霍顿依旧沉默着,他不知道证件的真假,更不能确定这二人的身份。
张超打量着他,继续说:“霍顿,祖籍湖南,37年到的成都,和高小伟结识,然后就成了他的心腹,对吗?
呵呵,这套履历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们督查室。
我们已经查明,你的真名叫渡边隼夫,隶属于上海特高课,所以你是一名日本间谍,对吗?”
霍顿依旧沉默不语,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在脑子里盘算着知道他底细的人是谁。
张超见他不吭声,继续说道:“你骗得了谍参科那些蠢货,可骗不了我们督查室的,我们在特高课的卧底已经将你的资料传回来了……
你应该很清楚,暴露身份的间谍,只有死路一条,说不说都一样。
当然了,你手上只有于泽一条人命,如果你愿意戴罪立功,供出你的同伙,牢狱之灾少不了,但至少可以活着。”
说到这里,张超又停了下来,他在等着霍顿的答复。
但就在刚才,霍顿微微抬起眼皮,瞥见记录员小马不经意地看了眼隔壁。
他立刻意识到,审问自己的这二人是傀儡,真正的黑手还藏在幕后。
尽管这二人在极力营造氛围,又是出示证件,又是虚构出一个什么卧底,威逼利诱,让他以为这里是军统审讯室,但这点细节都藏不住的人,能力有限,不可能会派来针对自己。想通了这点,他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想好了吗?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考虑。”
听到这话,霍顿心底冷笑,打破沉默,一脸无辜地说:
“我就是个本分商人,不是你们说的什么间谍,你们找错人了。”
张超轻蔑一笑:“还敢狡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霍顿面无表情,又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是漫长的对峙和沉默,过了一会,小马说:
“上刑吧,和这种死硬分子较什么劲,过一道,什么都说了,毛主任还等着回复呢。”
“行,也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督查室的手段。”
说着,张超和小马起身,将霍顿从椅子上拎起来,架出了审讯室,到了隔壁房间。
这里放着一张木板床和一桶冰水。
霍顿被固定在木板床上,脸上盖上一块纱布,张超舀了一瓢水,一边往纱布上浇,一边喝问:
“说还是不说,戴罪立功,不会判处你死刑,最后问你一遍,说不说?”
看见这么简陋的审讯室,霍顿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想,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他心里反而更踏实了,这种甄别审讯不知在培训班的时候经过多少回了,每次死去活来,但他能挺过去,挣扎着喊叫: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我真不是什么日本间谍,弄死我都不是。”
张超不再说话了,他示意小马摁住霍顿的头,加大水流朝霍顿的头上浇了下去。
纱布湿透后,顷刻间糊在霍顿的脸上,水流隔绝了空气,他浑身颤抖,窒息感瞬间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