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王齮收徒,楔形攻势 (第1/2页)
无双鬼虽然智慧不如常人,但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
无双鬼并不懂兵法,但还未交手便说赵军士卒是雏鸟,是弱旅,就是因为他从赵军士卒身上感受不到杀意,战场上也缺乏了那如同硝烟般的杀气弥漫。
被无双鬼点醒后,王贲当即带着无双鬼来到前营察看包围秦军大营的赵军军阵,即便是他这种首次独领一军的战场新客也能一眼看出这座军阵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看上去军阵严密,但阵中士卒却隐隐有些骚动,显然是那些训练时间不长的青壮,恐怕列成这样的包围军阵都花了许久的时间,而如今为了维持军阵更是困难不已。
说白了,对面的就是一群新兵蛋子。
赵人民风彪悍,武德充沛,所以对面的赵军是新卒,却也依旧战力强悍,但那只是单兵作战能力。
且不说战场上接敌后,见血后,能发挥出的战斗力有几层,战场上最为紧要的绝不是个人的勇武,除了那些能以一人之力影响战局的武力以外,更重要的是一伍、一什、一屯……这一个个秦军的小团体内部以及相互之间形成的配合。
秦军论功的盈论对于军功的计算方式使得哪怕是每一伍的秦军士卒,都能形成单独的团队形成配合。
同样的十个人作战,能列成军阵相互配合的十人通常情况下可以虐杀毫无配合各自为战的十人。
何况,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老卒,即便身体素质可能不如新卒,但也一样可以虐杀新卒。
战斗力绝不止是个人武艺高低,还包括心理素质、经验等诸多方面,否则老兵也不会是各国军队里的香饽饽了,魏国也不必创立武卒制度,以老卒带新卒来最快地培养新卒的战斗素养。
而王贲麾下的两万五千大军都是怎样的士卒?
其中一万五千人是常年与赵军交战的边军,战斗力自然不必说。而另外一万人则是王翦一手调教出来的百战穿甲兵,战斗力已经超过了骊山大营这支秦国数百年来的老牌精锐。
而且去年百战穿甲兵还配备了公输家研制的机关弩,可以将一定数量的弩箭同时装入箭仓,不必手动换箭便可连续射击,已经成为了百战穿甲兵的制式装备。
不仅如此,百战穿甲兵还配备了杀伤力和杀伤范围更加庞大的百战神机弩,可由数名熟练士卒快速组装。
母箭发射后,利用内部机簧设计,可以使箭头半空分离出二十支子弩。
公输家一共为王翦打造了三百架百战神机弩,其中一百架如今就在王贲的大营之中。
再配合先前王贲在秦军大营外挖凿堆砌的深沟高垒,即便这两万五千人全军覆没,王贲也有信心让赵军的尸体填满壕沟和营寨。
想通了这些事情以后,王贲便忽然不怎么担忧了。
这些赵军新卒只能野战,以他们这些毫无攻坚经验的新卒来攻打本就布置了众多防御设施的秦军大营,必然死伤惨重,就算能攻下也会使得士气低落,届时若是西路秦军主力以逸待劳攻打赵军,那么赵军必然溃败。
因此王翦最稳当的手段便是按兵不动,由王贲激赵军打攻坚战,他麾下大营粮草有足足百日,足以在这里与赵军僵持,如此僵持下去落入下风的必然是赵军。
届时他来通过防御战磨灭赵军士气,王翦以他为中心反包围赵军,以逸待劳之下,即便是面对李牧,也必不能打一场大胜的歼灭战!
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赵军来攻坚了,这哪里是死地,分明是福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古人诚不欺我也!”
王贲大笑着,笑声逐渐感染了正在值守的秦军士卒。
然而王贲却没想到,一向镇定自若、稳中求胜的王翦,看上去丝毫不为他的处境而担忧,到头来面对这种情况,却终归是关心则乱,选择了更为冒险激进的方略。
而五百里外的南线战场上
战场的走向也有些超脱了王齮的预料,但却仍在掌控之中。
扈辄作为赵国的宿将,深知这十万赵国新卒野战根本不可能与素来擅长阵地战的秦军匹敌,更何况秦军人数还是他们的两倍。
因而扈辄派出了三万人接应中牟和邺城逃出的赵军,再与平阳、武城的赵军一同向着赵南长城撤去,宁可果断放弃四城也绝不与秦军缠斗。
然而王齮在察觉到扈辄的动向后,比扈辄的进军速度还要快,在漳水岸边拦住了十万赵军。
扈辄率军冲击秦军防线三次,皆被击退。
“哼,当年武安君以五十万人围四十五万人,近乎以一比一的兵力比构筑了那一张旷古绝今的包围网。”
王齮站在高处,看着试图夜间奇袭秦军防线渡河的赵军,一双虎目之中满是傲然,对身旁的杨翁子指向战场道:“老夫虽没有武安君的本事,然而相同人数下,仅仅是拦截赵军渡河要是都做不到,将来也无颜面对武安君了。”
“杨翁子,看好老夫是如何调兵遣将的。”
杨翁子闻言一怔。
如今的青壮派,缺乏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将领。
迄今为止唯有张机一人有指挥十万人规模的军队作战的经验,而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军队,也只有这些老一辈的将军们才有指挥过的经验。
这些经验和书中所讲述的全然不同,是这些老将军们一生领军打仗中领悟的,比兵书里的更加具体,更加现实,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弥足珍贵。
而秦国的老一辈将领中,指挥大兵团作战经验最甚者,莫过于王齮,那是切切实实指挥过四十万秦军在长平与廉颇这种顶级名将交锋,并且将廉颇打得节节败退的猛人。
王齮的大兵团指挥经验,对于任何一名兵家之人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造化,是无人能抵挡的诱惑,但杨翁子仍旧迟疑了片刻。
“将军,我与将军非亲非故,不宜受此恩惠。”
杨翁子喘着粗气,试图将诱惑从脑中甩除,这般克制住欲望和诱惑的模样落在王齮的眼中,反倒令王齮更加满意,但这并不影响王齮直接一脚将杨翁子从小坡上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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